笛卡兒說:「我思,我在」之後,人類從神的手中搶下權杖,從神的世界進入到人自身生活的世界,從崇拜唯一天神到思索人的哲學,人的理性思維開始強力的運作,直至康德、黑格爾時達到了頂峰,工業革命的蒸汽機不斷地鼓出黑煙開出一條又一條的康莊大道,帶領人們建立城市文明,這時人類的志得意滿自是不在話下。不過在城市化高度發達之後,理當享受沉浸在人類文明帶來的歡娛中,但卻有一種無以名狀的、苦悶的、痛苦的情緒悄悄在心理發酵,慢慢地積累終至孟克畫下了《吶喊》。哲學上,叔本華、尼采開始正視了人還有不願服贗於理性的非理性力量,是生命意志,是權力意志……。於是,人的理性和非理性就在互相衝突矛盾中隨著時間巨輪往前滾動而去。

 

理性和非理性何以相互衝突,或許我們借用佛洛伊德的人格類型來說明。

佛氏將人格分為自我(id)、本我(ego)、超我(super ego)。自我就像小孩子,想哭就哭想撒野就撒野,一切以快樂為原則。而超我則是道德原則,可以說就像父母或老師,總是叫我們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本我則是現實的我,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我,必是在內在小孩和內在父母相互毆打爭吵之後看誰得勝了之後,所呈現的面貌,可能折衷,可能偏頗,不一定。

 

 

雖說人們這時在理性和非理性之間遊走,但共通的就是以為主,人是世界的主宰,是萬物之靈。非理性以藝術來說,則是強調個人風格、主觀的面貌、表達,理性慢慢發展衍生出科學、科技日新月異,日益膨脹,但也日益跋扈無禮,兩場世界大戰,輕而易舉就戳破人吹漲的牛皮。

也因為這兩場戰爭,有人開始反省了先前的觀點,所以存在主義的海德格才說,人只是暫時、莫名的被拋到這世上,來匆匆去也匆匆,並沒有多大的能力可以改變這世界。現象學修正了笛卡兒的「我思,我在」只探討思這一現象,將人這主體擱置不論。在後現代裡人更是被解構得體無完膚,人慢慢地消融,而與世上萬事萬物共生。

 

1900就誕生在1900,一個新世紀的開端,一個人類的力量正強大的時代。它只是一個偶然的出現,不知是誰生的,不知為何放在鋼琴上,不知為何有令人驚訝的鋼琴天賦,許多的不知,像極了一顆無端被拋進人世的棋子。他從不下船,縱使最後船要被炸沉,他還是不下船。

 

他以最愛的鋼琴來比喻八十八個琴鍵,卻能彈奏出無限的樂符,琴鍵有限,而琴藝卻無限,這是他的哲學。

但他準備要踏進陸地的那一刻,他毅然地往船上走回去,他看見綿延的看不見盡頭的都市叢林,令他畏懼的不是看得見,而是看不見的盡頭,在看不見的盡頭中,他該怎麼選擇一個女人、一個居所、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地方?他彈奏不出太完美的女人、太濃的香水,他的琴鍵有限,而無限琴鍵的琴則是屬於上帝的琴。

 

船是1900的家是1900的本源,但對陸地出生的我們來說卻只是一個短暫的過渡或許這樣的來來去去更加深他對自我存在的無奈、無力感。但也透過1900,我們是該審視,人,至今為止的存在,是不是過於霸道了?又該是一個很必然的存在嗎?我們創造了文明,然後呢?這些文明雋刻在人類歷史中光輝燦爛,卻使其他生物血肉淋漓,地球被傷得皮開肉綻,這樣還以自己的文明沾沾自喜嗎?我想就以裡頭的Jazz大師向1900挑戰的片段來說,Jazz大師就像人類一般,不可一世,想挑戰想征服,一次又一次的無禮霸道,最終1900送了他一句話:「你,自取其辱」,我沒有絕對的宗教崇拜,沒有絕對相信上帝、天公的觀念,但每當看天災新聞,雖然心裡也為那些人哀慟,可是總會覺得那是大自然在說:「你們,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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