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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擬像與造偽威力
                                      2004/04/26影像論壇中山哲學所楊凱麟主講
 
法國多位後現代學者,如:布西亞、徳勒茲、徳西達、傅柯….皆探討過擬像(simulacra)的相關問題,此次講題將先探討「何為擬像?」,再引徳勒茲《差異與重複》一書中的用語---造偽威力,延伸論述擬像之於今日對於大眾或創作者的影響。
 
【擬像是假的嘛?】
        最早提出擬像觀念的是希臘哲人柏拉圖。柏拉圖在《理想國》一書中即提出藝術不過是上帝理念的「複製的複製」。此議題下隱藏了一概念,即是「真」與「假」的問題。上帝的理念是最真,木匠造的椅子是模仿上帝椅子的理念,是假,而畫家臨摹木匠造的椅子畫在畫布中,是模仿的模仿,最假,更也因為畫家總是畫假的,無助人類生活,應當趕出理想國。柏拉圖的高徒---亞里斯多德,日後對此觀點多所批判質疑,也提出相關哲學論點抗衡。
    
       所以可這麼說,自柏拉圖之後,兩千多年來哲學幾翻更迭,卻永遠只在探討「真實」的範疇裡打轉。
 
       20世紀之前的藝術發展也幾乎是在「真實」的框架裡遊走,逼真、再現真實、造真,是藝術創作的最高指導原則。而看來在探討非真實影像的鏡像(mirror images),其實是玩假的,因為它還是以「真」在思考影像問題。
 
【何謂擬像?】
Images影像,是有一模仿的典範(model),但擬像(simulacra),則無。擬像到底是什麼?

       擬像是「和真的顯得相同,但實際不同」,意即掛羊頭賣狗肉,是像了卻不是,這種沒有明明白白說出來,沒有直接點出重點是什麼,是會激怒人的,激怒了我們慣常追求真理,追求「Identity」的信念。
 
  「擬像確切是一種魔鬼式的影像,毫無相似性;或不如說,它相反於圖像(icon),將相似性置於外部,且以差異而活。如果他生產一種相似性的外部效果,那就如同是幻象(illusion),而不是內部原則;他本身就是建構在一種錯亂上,他將其構成系列的不相似,其觀點的發散性內部化了。」---G.Deleuze,徳勒茲《差異與重複》p167
 
  擬像絕非像不像的問題,擬像也不是假,更非真的相反。擬像是把那些發散、不相似的觀點共構在一起,以某種裝置(電影、繪畫…等)使原本不相關的物件兜攏在一起,此些物件原本距離很遙遠,因裝置而聚在同一場域,有鄰近的非關係。
 
        以Duchamp的《L.H.O.O.Q》為例,這不過是一張巴黎街頭隨處可見的蒙娜麗莎明信片,Duchamp為她加上了兩撇胡鬍鬚,加了L.H.O.O.Q發紅的熱屁股這一句法文,此些物件之間有什麼相關聯性,沒有,它們沒有相關性,不要試圖尋找它們的可能相關性。
 
【擬像的造偽威力】
    
       擬像正是以差異而存活,差異(difference),不能被定義,不能被收編,更不能靠比較而得知何為差異。擬像是外表像真的但實際不像,相似性置於外部,內部則是差異性,也可以說擬像真正的價值在於錯亂,在於將不相關的物件共構在同一場域使其發散岀不相似性,這是擬像造假的威力,收攏其中然後內爆,內爆的威力往往更勝於外爆的力量。
 
       造假的威力晃動了真,使其極端不穩固。我們的語言系統,意在再現,在造真,是一種「真」理體制,假在真理體制中,是無意義的,反之,真在假的體系中,是消弱了,也消逝了。所以說,語言面對著當今造假的藝術,是失語的,一個影像越偉大,語言顯得越無用,「站在偉大作品前,越結巴」:德勒茲如此言道。
 
【擬像的當代哲學姿態】
    
       擬像,是看起來像但永遠不是,這定不意味著擬像是沒有意義沒有價值。擬像是一種就地缺席,一種從各種語言、樣態中逃逸岀來,不斷游牧的狀態,它不能捕捉或定義,因為捕捉或收編到的,都不是擬像,因為它存於逃逸、游牧的狀態中。
   
       擬像也永遠是一背叛的姿態,以波赫士的話語來形容的話,它可能是一最完美的騙徒。傅柯更言:「一切的真理,在擬像前顫抖。」
 
       回到創作這件事上來討論。1960年代以來,影像和語言不停地挑戰人類感官極限,此種「極限」狀態超越了人所能知覺,以尼采的話語來說,是進入了一種『超人』的狀態中。當今這些超感官的影像、語言,試著開啟、拉大個人的覺知範疇,如果創作者只以個人所經驗感知的來思考即創作,不僅狹隘,更是陳腔濫調,因為能做的前人都做過了,所以我們應該試著跳出來思考,或者試著一種「回到零度」(影像零度)的創作思維。回到零度,說來容易,卻不是一件容易達到的事,這回到零度,得先去除,去除自我的慣性、去除身上背負的千百年來大師的影子、去除文化窠臼,去除歷史枷鎖,去除所有牽制……,所以畫家可能拿著畫筆顫抖,攝影者遲遲按不下攝影鍵,回到零度難,但若不試著逃逸,不試著outside thinking,或許我們和藝術都只是不停地在陳腔濫調中輪迴。


                                                                                              200/04/29 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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