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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山 玉峰雄姿》

 家鄉這兒的山與水,該是什麼樣貌?該用何種眼光看待它?它無悔無怨地眷養著這塊土地上的人們,而我們又給了家鄉什麼樣的回應?我們可曾正視過這裡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

   
《石川欽一郎》

台灣的政治定位至今仍含糊不清,喋喋不休也沒能有個共識或答案,長期處於外來統治政權的狀態下的文化與藝術也同樣左搖右擺,因應政治口味而變化,這麼說吧,我們總是在外人的帶領下才會睜開眼睛去看自己的土地,這樣的觀點可以有兩種看法解釋,消極地說,是這土地上的人們被動,找不著自己,需要外人的提醒,積極的一面,則是我們如牙牙學語的小嬰孩般,在成人的帶領下一歩一歩邁開自己的步伐,走出自己的世界觀。

   
《郭雪湖 圓山附近》

既然不同政權下有不同的風味,那剛好就以統治時期來區分民國以後台灣藝術史表現風格。

1895,台灣進入日治時期:
此時期西方正值後印象派推翻印象派,並衍生出重色彩的野獸派,或分析結構的立體派。而日本明治維新派往歐洲學習,學得的是印象派及重色彩表現的野獸派,台灣傳承的就是經過日本淘洗過的西方藝術,可以說在近代藝術西化路上,台灣還早於中國。

西方的印象派是不重內容意義的,但日本學得印象派回國後,也遭遇本土與西化的衝擊影響,乃變成以西方技法表現本土情懷。影響台灣藝壇甚巨的石川欽一郎,也呼籲著在台灣的畫家們,表現出屬於台灣這塊土地的風情。陳澄波、黃土水都以台灣在地的人事物景,入選過日本帝展。

《廖繼春》

1927年後,台灣也有了自己的美展,是為台灣美展,簡稱台展。台展的國畫部,不是水墨,是東洋膠彩,表現優異的有台展三少年:郭雪湖、林玉山、陳進等。西畫部則是油畫,著名的有廖繼春、陳澄波...等,筆觸及色彩表現帶有濃濃的印象派或野獸派的味道。

不論是膠彩也好,油畫也好,這時期在日本主導,山與水呈現南國風情,雖然石川欽一郎倡導寫生,畫家們也都如此操作,但這應該不是台灣風景的全部,過度拉拔熱帶景緻,似乎是以過於浪漫主義者的眼光凝視台灣這塊土地!

   《溥心畬》

1945日本戰敗,不久後國民政府也撤退來台。國民政府不只帶來滿山滿谷的中國歷代珍寶,也攜來了大中國的思維。日治時期國畫是膠彩畫,國民政府來台,國畫又變成了中國傳統水墨畫。此時有渡台三家:溥心畬、張大千、黃君璧,恰恰都是傳統中國水墨表現,可見當時主導力嗜好之所趨。

 《黃君璧》

大中原思想遷居來台後,到底適不適應?或者說到底合不合適呢?中國有的是大山巨壑,亂石崩雲捲起千堆雪,而台灣有的是峭山峻嶺與急流,中國有的是五千年文化的積累,有歷代文人之氣灌養著,台灣有的卻是一再變換膚色、臉孔的統治者,與一再適應殖民者的求生存的百姓們。那煙波漁父、一江兩岸的蕭索境界...的中原景物與胸懷是否還該繼續在台灣這塊土地上成長茁壯呢?

五月與東方畫會的國畫論戰,轟隆隆,沒個定論!

  《劉國松》

1983台北市立美術館成立,西方現代藝術蜂湧而進,在歸國學者帶領下,現代的、後現代的,都被借鑑引用,例如波洛克的抽象表現藝術與歐洲的不定形,那潑灑滴濺、書法表現,正與中國傳統筆墨有相通處;而強調主觀表現的新意象、新客觀主義,也符合台灣在歷來政權壓抑的強烈的、扭曲的心靈狀態,變形、裝置、拼貼恰恰可以呈現創作者激憤的內心世界。

在西方大舉壓境之際,也引發了本土化的討論,不同於70年代一窩蜂的取鏡農村的鄉土情懷,本土化要探究的是這一塊土地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與物,究竟它們的真面目是什麼?在哪裡?

 《席德進》

山水,一直是中國傳統畫科。大中國的山水,總是文人寄託意念的理想國或烏托邦、創作者避世的黃金屋,在裡頭可居可遊,可以臨春風思浩蕩,望秋雲而神飛揚。而台灣的山水,接納著不同的殖民色彩與理念,是包容萬緒的,是不同的「它者」輪番上陣的。理清自身中的他者的殘存,不是為了要剔除、或否定它者,相對地,看清它者在自身中的影響,就能更看清自身的存在與往前方的路途!


北美館展覽:2006山水典藏常設展

延伸閱讀:流變與幻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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